第一章：归乡的平静假象
林锐站在车站出口，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车票。八月的阳光像刀尖一样扎在后背，他却觉得有些冷。三年了，这座城市的变化让他恍惚——新修的地铁站、闪着霓虹的玻璃幕墙、穿短裤露腰肢的姑娘们，一切都显得陌生又疏离。
"退伍证。"出租车司机瞥了眼他褪色的迷彩包，后视镜里映出林锐眉骨处的伤疤。那是在边境排雷时留下的，子弹擦过岩石碎片划的。林锐摸出证件递过去，司机接过时手指微微一颤。
"当过兵啊？"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他，"哪年退的？"
"去年。"林锐望着窗外飞掠的街景，喉咙发紧。其实他是三个月前秘密退伍的，档案上写着"病退"。当时连长拍他肩膀说："首都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可真正站在这片土地上，他才发现自己像个刚出土的兵马俑。
老房子在城西棚户区，墙皮剥落的门楼上还挂着"光荣军属"的铁牌。林锐用军刀拨开生锈的门锁，屋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母亲的遗照摆在八仙桌上，供果已经干瘪。他蹲下身摸衣柜底层，铁皮盒里躺着十二封信，封封都是部队寄来的空白信笺。
楼下传来摩托轰鸣声，三个染黄毛的青年正往墙上喷涂鸦。领头的看见阳台上的迷彩包，突然吹了声口哨："哟，当兵的？"
林锐没理他们，转身收拾行李。迷彩服叠成方块放进樟木箱，枪套擦得锃亮收进衣柜最深处。最后他把配枪拆解成零件，裹着油布埋进花盆。做完这些已是深夜，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沿，他盯着天花板数到第347只羊，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章：暗流涌动的重逢
"林哥！"网吧门口炸开一串鞭炮声，张浩几乎是扑进林锐怀里。三年没见，这小子染了一头蓝毛，耳朵上挂着三枚银钉，活脱脱街头混混的模样。
"退伍了也不说一声？"张浩捶他后背，力道大得让林锐皱眉，"今晚必须喝趴下！"
烧烤摊油烟缭绕，张浩灌下五瓶啤酒就开始话多。"你知道不，现在咱们这片归黑虎帮罩着。"他用签子戳着烤韭菜，"上个月老马家强拆，十几个混混拿着砍刀守门口......"
林锐筷子"啪"地折断在铁签上。老马是他入伍前邻居，总塞给他煮鸡蛋的马婶......
"还有更绝的！"张浩舌头打结，"上礼拜三半夜，东街仓库那边......"他突然压低声音，"我亲眼见装着黑塑料袋的面包车开进去，轮胎印都是血......"
破啤酒瓶在地上炸开时，林锐已经冲了出去。巷子里三个黑影正在撕扯一个女人，他抄起板凳砸翻两人，第三个转身就跑。月光下那人后颈纹着黑色虎头——正是张浩说的黑虎帮标记。
警笛声由远及近，林锐拽着女人钻进废弃工厂。水泥管里藏身时，他看清对方模样：齐耳短发，左脸淤青，警服扣子全崩开。
"谢了。"女警喘着气摸出证件，"市局刑侦队，陈岚。"她突然瞪大眼睛，"你当过兵？"
林锐点头，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有配枪的位置空荡荡的，只有花盆里埋着零件。陈岚却像是看穿什么，突然抓住他手腕："明早八点，城隍庙茶楼见。"
第三章：血色棋盘
城隍庙茶楼飘着茉莉香，陈岚把档案袋推过来时，铜壶正咕嘟咕嘟冒热气。林锐看着照片上那张熟悉的脸——王强，他的战友，三小时前被发现吊死在立交桥下，脚边散落着染血的特种部队臂章。
"心脏中弹。"陈岚用镊子夹起解剖报告，"但致命伤是颈骨错位，凶手懂格斗。"她突然倾身逼近，"你认识这把军刀吗？"
照片里的匕首寒光凛冽，刀柄刻着鹰隼图腾。林锐瞳孔骤缩——那是他亲手设计的突击队徽！
暴雨夜，林锐潜入太平间。王强的尸体躺在金属台上，脖颈紫痕像条毒蛇。他刚要细看，窗外闪过手电筒光斑。躲进停尸柜时，柜门缝隙透进对话：
"老大，那小子真查到了？"
"退役的特种兵不好对付。"沙哑嗓音像砂纸磨过耳膜，"让阿豹带人盯紧陈岚，别让她找到军火库......"
脚步声渐远，林锐摸到王强紧握的右手。掌心藏着半张烧焦的地图，某处被反复摩挲的痕迹像颗滴血的眼睛。
第二天清晨，殡仪馆外停了辆黑色路虎。戴墨镜的男人甩给林锐牛皮纸袋："你兄弟留的东西。"纸袋里是盘光碟，播放画面让他浑身血液凝固——王强被铁链拴在水泥柱上，背景传来赌骰子的喧哗。
"他们在城西废车厂。"陈岚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警用手枪顶住林锐后腰，"但我需要个懂行的人。"她打开证据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微型冲锋枪零件。
第四章：困兽之斗
废车厂铁门锈迹斑斑，林锐用战术手语指挥队员潜行。陈岚的耳机突然传来电流杂音："三号位置暴露！"
枪声炸响时，林锐扑倒陈岚滚进油罐后面。子弹在铁皮上溅起火星雨，他摸出腰带里的军刀甩出去，五十米外传来惨叫。更多黑影从报废卡车后涌出，有人拉响手雷引信。
"卧倒！"林锐扯着陈岚翻滚进排水沟。爆炸气浪掀翻三吨重的卡车，他趁机掷出烟雾弹，浓烟中拽着女警攀上脚手架。
"往东三百米有接应！"陈岚嘶喊，却被流弹擦伤小腿。林锐撕下迷彩服为她包扎，突然听见头顶传来机械转动声。八米高的起重机吊钩正缓缓下降，钩子上挂着染血的突击队徽。
"王强......"林锐喉头发紧，军刀脱手飞出斩断钢索。徽章落地瞬间，二十米外的集装箱爆开隐藏门，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端着狙击枪露出冷笑。
子弹擦着林锐耳廓飞过，他蹬墙跃起时看见陈岚举枪瞄准。女警的枪管突然震颤——一颗子弹穿透她右肩，血花溅在林锐脸上。
"走啊！"陈岚用最后力气推开他，自己滑进集装箱阴影。林锐咬碎后槽牙里的毒囊胶囊，这是特种兵最后的保命符。世界开始模糊成色块，他听见此起彼伏的犬吠声，还有熟悉的口令："全体注意，B方案！"
第五章：黎明前的暗战
医院消毒水味道刺鼻，林锐在病床上醒来时，右腿打着石膏，床头摆着沾血的军靴。电视新闻正在播报："...警方今晨捣毁特大贩毒集团，主犯绰号'黑虎'，其特征为后颈黑色纹身......"
敲门声轻得像猫步，穿病号服的陈岚溜进来，左臂缠着绷带。"你的毒囊剂量刚好让人昏迷二十小时。"她晃了晃输液瓶，"不过他们给你注射了吐真剂。"
监控录像在平板电脑上播放：昏迷中的林锐被铐在审讯室，几个便衣警察轮流问话。镜头突然抖动，陈岚暂停画面："看这个女警，她递水杯时袖口有虎头刺青。"
林锐摸向枕下，军刀早已被收走。陈岚变戏法似的掏出瑞士军刀："我在你迷彩服内衬缝了追踪器。"地图在两人之间展开，红点正在城南物流园聚集。
"他们要转移毒品。"陈岚调出卫星云图，"台风眼两小时后经过，这是唯一机会。"她突然撕开病号服，腰间缠着微型冲锋枪弹匣。
暴雨倾盆时，物流园探照灯扫过A区仓库。林锐贴着潮湿的集装箱爬行，耳麦传来陈岚的指令："三点钟方向，热成像显示七个人。"
玻璃碎裂声惊起夜枭，林锐踹开天窗滚进仓库。成箱的白色粉末堆成小山，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擦拭狙击枪。"来得正好。"男人转身露出后颈虎头，"王强那蠢货居然真以为能背叛组织。"
枪声在密闭空间震耳欲聋，林锐翻滚躲过扫射，军刀插进货架缝隙卡住歹徒脚踝。混战中有人拉响手雷，他抓起歹徒当人肉盾牌，爆炸气浪将两人同时掀飞。
第六章：终局与新生
朝阳从破碎的玻璃窗斜射进来，照着满地狼藉。林锐倚着货架喘息，左臂伤口深可见骨。金丝眼镜男踉跄着爬起来，手中匕首寒光闪烁。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男人舔掉嘴角血渍，"三年前边境行动，整个突击队就你活着回来。"他踢开脚边昏迷的手下，"我们需要个活地图。"
仓库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陈岚的声音通过耳麦炸响："支援到达！所有人弃械投降！"警笛声撕裂雨幕，金丝眼镜男却狂笑起来。他扯开衬衫露出绑满炸药的背心，手指悬在起爆器上："不如聊聊你弟弟？"
林锐瞳孔骤缩，货架阴影里缓缓走出个穿校服的少年。林晓的脸青肿不堪，手里握着沾血的扳手："哥，他们说是你害死爸妈......"
"闭嘴！"林锐暴喝，军刀脱手飞出钉在少年脚前。金丝眼镜男趁机扑来，却被林锐擒住手腕反拧脱臼。炸药背心发出刺耳蜂鸣，陈岚在频道里尖叫："剪红线！"
时间仿佛凝固，林锐看见弟弟眼里的恐惧变成泪光。他猛地发力撞开金丝眼镜男，抱着林晓滚向角落。爆炸冲击波掀翻整面墙时，少年死死环住他的腰。
硝烟散尽时，晨光洒在相拥的兄弟身上。远处警车呼啸而至，陈岚带着特警队冲进废墟。林锐抬头望见蓝天，三年来第一次觉得阳光这么烫。
"哥......"林晓抽着鼻子，"我以后能当兵吗？"
林锐揉乱弟弟头发，望向正在做笔录的陈岚。女警肩章上的警徽闪闪发亮，而他藏在石膏里的追踪器还在滴滴作响。城市天际线在朝阳中舒展，新的一天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