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点50分，水木苑的别墅。
在这静谧的夜里，只有这里还亮着灯。
顾晓雨窝在沙发里，期盼着厉慕然回来，她的手里拿着她花费一个月才画好的厉慕然肖像画，她真的很期待厉慕然，看见她精心准备的礼物，会是什么表情。
12点的钟声刚刚响起，别墅的大门便打开，她知道，是厉慕然回来了。
3年了，他每天都在12点整进家门，不多一分，不少一秒。
顾晓雨一如既往出去迎接，可是厉慕然却是一身酒气，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她知道她爱的很卑微，但是，她不舍得放手，因为她爱厉慕然已经爱到了骨子里，爱到放弃了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尊严。
她只求，有一天能够将厉慕然的心焐热。
她还记得，厉慕然第一次出现仿若神祇。
她还记得，她自从看见厉慕然的第一眼就深深地爱上了他。
她以为，他不会和她有交集，但是，老天看她爱的可怜，赐给她机会，她为什么不好好的把握呢？
况且她还有小小，她从小小出生，就没有见过她一面，因为，厉慕然说，她这么卑鄙无耻的女人，不配做他女儿的母亲。
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说服厉慕然，答应她见小小一面！哪怕让她付出任何代价，她都愿意！
“慕然，我有礼物要送给你，你看看？”顾晓雨迎上前去，语调一如既往的温柔，她希望厉慕然收到礼物，能答应她，让她见小小一面。
今天就是小小2岁生日了，她迫切地想见小小，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像不像她？会不会说话了？
可是这一切在厉慕然看来却是那么可笑。
厉慕然接过了顾晓雨给他的画像，顾晓雨看他终于愿意接受一回她的礼物了，欣喜若狂。喜悦，激动，兴奋交杂在一起，充斥着她的胸腔。
可是，下一秒，厉慕然却从桌子上拿起一杯水，朝着这副精心准备的画作浇了上去！
顾晓雨看着人物慢慢地融化，最后化成了模糊的一片。
顾晓雨看着她的心血，她爱的人融化在面前，眼泪缓缓流下，视线逐渐模糊。
“三年了，你送的礼物我可有收过一样？”厉慕然不屑地睨了一眼这个女人，随即别过脸，便往卧室走去。
顾晓雨神情一滞。
又是这句话……
她知道，他恨她，恨不得掐死她。
可那件事情她跟厉慕然解释过很多次，她是被人陷害的！
他为什么就是不信！
“慕然，当年的事，不是我，我也是被设计的，你相信我。”顾晓雨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解释了，为什么他就是不信她！
当年她在酒吧喝醉，醒来就在厉慕然的床上，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就是不信她的话？
“相信你？那件事青城人尽皆知，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你不就想让我干吗？做梦！”
“顾晓雨，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厉慕然的每一句，都像扎进顾晓雨心中的细针，密密麻麻，扎的她体无完肤。
她最爱的人，对她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可她从来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死了。
她也问过死的人到底是谁，厉慕然的回答一直都是她没有资格知道。
见厉慕然快将卧室的们关上，顾晓雨紧跟着上去，语气透着卑微：“慕然，今天是小小2周岁的生日，能不能让我见一面？”
从她生下小小那一刻起，厉慕然便再也不让她见小小，现在已经两年了……
“从你三年前，爬我床的那刻起，你就应该明白，你绝不会成为小小的妈。”
声音沉冷让人如坠冰窖！
顾晓雨本来以为三年前那是幸福生活的开始，谁知道那是她噩梦的开端。
顾晓雨握紧双拳，紧紧咬住双唇，透出一丝哽咽，带着恳求和卑微：“慕然，小小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是她的亲生母亲，你让我见见好不好？我求你了……”
“想见小小，可以，跪下来求我，也许我能大发慈悲地让你见上一面。”
厉慕然面露憎恨地上前紧紧的捏住顾晓雨的下颚，仿佛想要将她捏碎。
话犹如利剑一般刺透她的心。
顾晓雨绝望地看着眼前这不断放大的俊俏的脸庞，心依旧有那么一丝悸动。
厉慕然的身材高挑，整张脸犹如精雕细刻，棱角分明，狭长的英眸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她爱厉慕然人尽皆知。
“跪下啊，我就让你见小小。”厉慕然的黑瞳中泛着眸光涌动，望着顾晓雨的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不禁眉心一拧。
下一秒却狠狠推开。
顾晓雨被推倒在地，手掌擦破了皮，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却又很快爬起来，满脸倔强地望着厉慕然——
“如果我给你跪下，你就能让我见小小吗？”
顾晓雨的声音因为隐忍而带着颤抖。
厉慕然玩世不恭地睨了一眼顾晓雨，“考虑看看。”
嘭！
顾晓雨毫不迟疑地跪在厉慕然的面前。
第2章 冰天雪地跪整夜
明知是羞辱，为了小小，她也认了！
她跪，不是因为忏悔当年的事，而是为了她唯一的女儿！
厉慕然低眸，轻蔑地睨视着这个让他深恶痛绝的女人，抬手抓起她的头发，逼迫她的眸子对上他，“可是，我反悔了。”
头发被拉的生疼，可是这点痛，完全比不上她心里的痛：“厉慕然，你说话不算话！”
厉慕然清楚地捕捉到顾晓雨眼底的痛楚，这种神情是他最喜闻乐见的，“我就不算话，你能怎么样？”
对视上厉慕然的黑眸，顾晓雨倔强地扯断被他拉着的头发，站了起来，“厉慕然，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为什么你会这么恨我？”
厉慕然冷笑出声，“你不配知道。”
每一句话像刺骨寒冰，扎进顾晓雨的心中，可是，她却疼得麻木了。
一滴清泪，从顾晓雨的眼角缓缓落下，他到底为什么恨她恨到这种地步？
“厉慕然，我是小小的妈妈，我当初为了生她，差点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你不能不让我见她！”顾晓雨倔强地不让自己再在这个男人面前流泪。
哪怕谁看了都心疼的样子，但是，厉慕然就是冷若磐石。
厉慕然充满玩味地看向顾晓雨，“答应你可以，你去院子里跪一晚上，我便同意你看小小一眼。”
顾晓雨不禁蹙起双眉，她看向窗外，此时已是数九寒天，外面寒风簌簌，要是跪一晚上，她还有命吗？
“怎么？不愿意？不愿意那就算了！”厉慕然转身就要往外走，看都不看顾晓雨一眼。
“我跪！”顾晓雨的清眸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神情，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厉慕然回头凝视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冷冷的说了一句：“好，记得就穿你身上这身衣服。”
顾晓雨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她身上只是穿着一身棉质睡衣，厉慕然真是不打算给她留活路了。
顾晓雨抱着壮士断腕的心，走到了院子里，朝着二楼卧室的方向，笔直的跪了下去，她知道，厉慕然看得见。
寒冷的夜风，像一把把利刀，刺进顾晓雨的皮肤，她被冻的牙齿都在打颤，双腿跪在一颗颗鹅卵石上，痛到麻木。
她的心里一直在默念，为了小小，她一切都能忍受！
顾晓雨渐渐失去了意识，她只觉得好热，仿佛置身在火山口中，她这是怎么了？
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觉得那么热？但是，她睁不开眼睛，只觉得眼皮好重好重……
……
“厉总，夫人高烧39度，现在还没有意识，还是送去医院仔细地检查检查吧？”家庭医生方冰恭敬地站在厉慕然的面前，看着床上的顾晓雨面露担忧。
顾晓雨在下雪天跪了一整个晚上，再好的身体也撑不住啊！
厉慕然站在顾晓雨的不远处，双手环胸，犹如帝王一般的冷眼睥睨，沉冷地下令：“不去医院。”
“是。”方冰低下头，在心里为顾晓雨感到不值，但是，仍旧上前继续给顾晓雨输液降温。
第3章 夏阮因她而死
顾晓雨烧了整整三天三夜，一点意识都没有，终于在第三天退烧了，这三天，厉慕然一直在床前看着她，而在顾晓雨退烧的那一刻，他却离开了别墅。
当顾晓雨睁开眼睛，意识还有一些混沌，抬眸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才发现，自己在床上，而不是在院子里。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只有方冰，没有其他人，心里竟然升腾起一股浓浓的失落，她在期待什么呢？
顾晓雨想坐起身，但是，被方冰拦住了，“夫人，您刚退烧，还需要多休息，不要起来。”
她发烧了？
顾晓雨摸了摸额头，果然都是汗呢！
可是，她不能再躺下去了，她要去找厉慕然，他答应她可以见小小的，他这次绝不能食言！
“我没事，我现在已经好了，我有事去找慕然。”顾晓雨解释了一句，便坐起身，示意方冰赶紧出去，她要换衣服。
方冰无奈的退出了房间。
片刻后，顾晓雨换好衣服，特地去厨房亲手做了糖醋排骨，因为她知道，这是厉慕然最爱吃的菜。
她坐着车来到了厉慕然的公司，她知道，厉慕然此刻肯定在公司。
顾晓雨来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秘书本想替她通传一声，但是，被她拦住了，她走向厉慕然的办公室，刚要敲门，却听到了屋内的说话声，手顿住了。
“慕然，今天是夏阮的忌日，你还是去夏阮那里吗？”特助兼好友的荀逸说道，他和厉慕然自幼相识，但是因为家境的差距，从大学毕业就跟在厉慕然的身边当他的特助，当了那么多年。
顾晓雨听到夏阮的名字，心中一惊，夏阮是谁？
她蓦地想起，有一次厉慕然喝醉酒回到家，她帮他脱衣服，衣服里恰好掉出来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是一个女孩儿，长的和她倒是有三分相似，一头棕色的长卷发，眼睛清澈，明艳动人，整张脸美的出奇。
那张照片的背面，就写着“夏阮”两个字。
就是她吗？
厉慕然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眼神渐渐没了焦距一般空洞无神，是啊，夏阮都过世两年了。
“我等会就出发，还是和往年一样，我今天一天都要呆在昌山，其他的所有事，全部给我推了。”
荀逸想起顾晓雨，不禁抿了抿唇：“那顾晓雨怎么办？她才刚退烧，你就要一走走一天？”
“那个女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厉慕然回头睨了荀逸一眼，眼神透着冰冷，“要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当年设计爬上我的床，并且怀了孕，我奶奶会逼我娶她吗？要不是因为她，夏阮会自杀吗？所以，她就是杀了夏阮的罪魁祸首！”
闻此，顾晓雨震惊的完全忘记了反应，竟然有人因她而死！
“咣当”一声，顾晓雨手中的保温瓶应声而落，这是她亲手给厉慕然做的午饭，只为了能够讨好他，让他同意她能见小小一面。
顾晓雨慌慌张张地将保温瓶捡起，这个时候被发现，厉慕然不就知道她偷听了吗？
她刚准备逃跑，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厉慕然居高临下地睨视着低头捡保温瓶的顾晓雨，颇感意外，“你怎么出现在这？”
第4章 一定要见到小小
顾晓雨有些尴尬地拿起保温瓶，就要递给厉慕然：“我是来给你送午饭的，你还没吃饭吧？”
厉慕然看都没看保温瓶一眼，便转身朝办公室内走去，顾晓雨灰溜溜地跟了进去，并且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荀逸看了一眼顾晓雨，抿着唇没有说话，他们刚才的对话，她有没有听见？
顾晓雨将保温瓶放在了厉慕然的桌子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慕然，荀逸，你们来尝尝我给你们带来的午饭，我做了糖醋排骨，你们尝尝。”
“好嘞。”荀逸最喜欢吃的就是糖醋排骨了，立即上前准备大吃特吃，但是，厉慕然一记冷刀子甩来，他吓得不禁瑟缩了回去。
饭可以不吃，命不可以不要。
厉慕然紧抿双唇，冷傲地睨着顾晓雨，眼神尽是蔑视：“谁允许你来我公司的？”
顾晓雨被厉慕然的冷言冷语吓得不禁咽了口口水，壮起胆子说道：“慕然，我是来请你兑现诺言的，我要见小小。”
“见小小？你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厉慕然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顾晓雨，嘴角勾起冷蔑的弧度。
一句话顾晓雨便明白了，厉慕然这是又不打算履行诺言了！
可是，她在雪天跪了一整个晚上，为此烧了三天三夜，她一定要见到小小！
“厉慕然，你说过我跪在院子里一晚上，就同意我去见小小，你不能言而无信，你不能因为夏阮的死，就怪罪到我的身上，我没有做错什么！”
厉慕然听到她提起夏阮的名字，青筋立即暴起，她也配提夏阮的名字！
“给我滚！”
“厉慕然，我要见小小，小小是我生的。”顾晓雨仍旧在据理力争。
“滚，没听到吗？”厉慕然抬高了音量，那样的神色，让顾晓雨的心，没来由的颤了颤。
顾晓雨不禁后退了一步，她今天绝不能无功而返，她不能再让厉慕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耍她，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厉慕然，我不知道夏阮为什么死，但是，当年那件事，我也是被陷害的，我头一天在酒吧里喝酒，喝的不省人事了，醒来就在你床上了，我也是受害者……”
“闭嘴！”厉慕然冷冷的打断了顾晓雨的话，眼中似带着雷霆之怒。
荀逸知道厉慕然这是处在暴走的边缘了，他赶紧走过去把顾晓雨拉到了一边，“小雨，你先回去，今天是夏阮的忌日，慕然是绝不可能带你去看小小的，你别再火上浇油了。”
“不行，我为了能见小小，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一整个晚上，我连命都不要了……”
咣啷啷……
暴走的厉慕然直接将保温瓶甩到了地上，盖子飞了出去，饭菜都洒了出来，顾晓雨的话被硬生生的打断了！
荀逸见厉慕然爆发了，推着顾晓雨赶紧离开。
“站住！”厉慕然却叫住了他们。
脚步硬生生地停住了。
厉慕然一双眼睛猩红暴怒，已经接近爆发的边缘，但是，生生忍住了，“你想见小小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5章 去酒吧当服务生
看见顾晓雨这张脸，就让他想起那一幕，顾晓雨在时珩的怀中，时珩亲吻着她的脸颊。
全世界都知道顾晓雨喜欢他，但是，她却给自己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是个男人就不能忍！
既然你做不好厉太太的本分，那就让你尝遍苦头！
你不是爱勾，引男人吗？那就让你勾，引个够！
顾晓雨推开荀逸，面对上厉慕然的星眸：“什么条件？”
厉慕然起身走到了顾晓雨的身边，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捏住她的下巴，捏的顾晓雨不禁浑身颤栗：“去星月酒吧当服务生。”
星月酒吧是厉家旗下的酒吧。
厉慕然竟然让她去当陪酒女。
她可是他老婆！
有哪个男人会让自己的老婆去当陪酒女！
“厉慕然，我是你老婆，你怎么可以这样做！”顾晓雨咆哮道，不可置信地颤抖着后退了几步，“你可真狠啊……”
她简直无法相信，这种事厉慕然都做得出！
他恨她已经达到这种地步了吗？
当年，厉慕然提出，想嫁给他，必须和顾家断绝关系，她为了自己的爱，把一切都舍弃了，甚至养她到大的父母，但是，她又得到了什么？
厉慕然说，顾晓雨，你嫁给我一定会后悔的。
她信誓旦旦地说，她绝不会后悔，因为她相信，她一定会将厉慕然的心焐热。
但是，现在她真的后悔了，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你不想去？”厉慕然居高临下冷眼睥睨着顾晓雨，仿佛像在看着蝼蚁一般：“不想去那就休想见到小小！”
顾晓雨捏紧双拳，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
“我去！”
她根本没有跟厉慕然抗衡的筹码，只能答应。
可，想到前两次下跪，顾晓雨依旧有些担心，又道：“如果我做了，你说话算话吗？”
厉慕然淡漠的抬了抬眼皮，唇角勾起冷漠的笑：“你去了，还有一线希望，不去，一丝希望都没有，你自己选。”
“你……”顾晓雨气的咬牙切齿，正如厉慕然所说，她去了还有一丝希望，哪怕她知道，厉慕然很可能还是会说话不算话，但是，为了小小，她只能答应，“好，慕然，我答应你。”
“好。”
厉慕然淡漠的抛出一个字。
……
管家直接将顾晓雨送去星月酒吧，因为这是厉慕然的命令。
顾晓雨忍着屈辱的泪水，换上了星月酒吧服务生的衣服，她为了小小，什么苦都愿意吃，只要能亲眼看她一眼，只要能陪在她的身边。
“顾晓雨，6号包厢点明要你去送酒。”经理一声传唤，附近的服务生炸了锅。
“6号包厢，一向是黄金VIP包厢，那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这个新来的，怎么这么走运？ 这一送得收多少小费？”
顾晓雨浑不在意地端着酒去送，她来这里又不是为了钱，所以多少小费对于她来说，一点区别都没有。
她不明白，她明明是第一天来上班，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人认识她，为什么会有人点名道姓让她去送酒？
可是，当她一进门，却大出意料！
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第6章 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她！
夏阮！
夏阮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能出现在包厢里？
包厢里熙熙攘攘很多人，男男女女都有，所以，她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厉慕然！
她的视线中，只有这个本应已经死了的夏阮，她的视线看不见其他人的存在！
她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站在门口，不敢上前一步。
“喂，你这什么服务生？怎么杵在原地不动？你难道是死人吗？”一个穿着豹纹短裙的妖艳女人，不满的发了一句牢骚。
顾晓雨这才回过神来，抬起腿朝着人群走去，但是，她的胳膊却还在打哆嗦。
一个穿着阿玛尼最新款的休闲西装的男人眼睛盯着顾晓雨，又睨了一眼“夏阮”的方向，嘴角邪魅地勾了勾，“夏薇，这服务生是不是看上你了？怎么眼睛一直在看你？”
顾晓雨注意到了他说的称呼，他喊的是夏薇！不是夏阮！
“喂，你这该死的服务生！踩到我脚了知道吗？你是不是活腻味了！”那个豹纹女王莲气势汹汹地推了顾晓雨一下，顾晓雨这才注意到，她因为视线里都是夏薇，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踩上了王莲的脚！
顾晓雨赶紧后退了一步，口中一直说着“对不起”。
她将红酒放在了桌子上，低下头，和王莲他们保持着距离，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次惹火烧身。
可是，王莲依旧气哼哼的盯着自己的鞋，语气不善的说道：“你知道我这鞋多少钱吗？你这一脚踩掉你一个月工资，你信不信？”
顾晓雨不想惹麻烦，所以，只是低着头说着“对不起”，她哪怕没有在酒吧工作过，但是，也知道服务生绝对不能惹怒客人的天理。
夏薇过去拉了王莲一把：“算了，她就一个穷服务生，别和她计较了，咱们玩的开心最重要了。”
顾晓雨感激地看了一眼这个和夏阮长的极其相像的女人，她竟然愿意帮助素昧平生的她！
可是，王莲却不依不饶地盯着顾晓雨，眼睛眯成一道危险的弧度，指着顾晓雨说道：“你，过来给我们倒酒！”
厉慕然在角落里，一直盯着这边的状况，他倒要看看顾晓雨会怎么处理？
今天是夏薇的接风洗尘宴，夏薇是夏阮唯一的妹妹，比夏阮小2岁，他在夏阮的墓前，对夏阮发过誓，一定会替她好好地照顾夏薇的。
他不知道，他照顾夏薇到底是因为夏薇是夏阮的妹妹，还是因为她们俩长的实在太像，他把夏薇当做了夏阮的替身了呢？
也许两者都有吧？
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夏薇只是夏薇，永远代替不了夏阮，他只是把她当做妹妹而已。
不远处的顾晓雨不禁蹙起双眉，她知道面前的王莲不好惹，但是，客人的话要绝对执行，今天她来酒吧的时候，经理亲口嘱咐她的。
所以，哪怕觉得很羞辱，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走到桌子的面前，端起这瓶价值上万元的红酒，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开始倒酒。
“去，从最左面开始！”
顾晓雨端着酒瓶走到了最左面，她看清了人之后，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厉慕然怎么会在这里？
第7章 顾晓雨遇险
是厉慕然钦点了自己来送酒，为了亲眼看见她受辱的吗？
他就这么喜欢看她被羞辱吗？
顾晓雨不禁捏紧了握着瓶子的手，皓齿轻咬下唇，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厉慕然则是一脸玩味地看着顾晓雨，向后靠在了沙发上，双手搭在交叉的双腿上，惬意至极，“让你倒酒，你愣着干什么？”
顾晓雨忍着屈辱，拿起一个高脚杯，倒了一杯红酒端放在厉慕然的面前，好在厉慕然没有为难她，她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当她倒到夏薇的时候，她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夏薇一眼，因为她长得和照片中的夏阮实在是太像了。
“我的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夏薇摸着自己的脸，露出恬静的微笑。
顾晓雨不禁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低下头，尴尬地道了一句歉，将她的红酒放在了她的面前。
夏薇的声音好温柔，柔柔糯糯的，感觉就像电视剧里的林黛玉。
顾晓雨端着红酒，赶紧倒下个人的。
“喂，你这人，到底会不会倒酒？都滴我裙子上了！”
顾晓雨一抬头，老天，又到王莲了！
顾晓雨不禁蹙紧秀眉，抿着双唇，后退了一步，将红酒放在桌子上，拿起纸巾就准备擦拭干净。
“对不起，我来给你擦干净！”
王莲气愤地抬手给了顾晓雨一个巴掌：“你这个该死的，知不知道我这裙子多少钱？你毁了我的裙子，以你的工资赔得起吗？”
顾晓雨莫名其妙被打了一个巴掌，怔忡不已，她不明白，她到底怎么得罪这个王莲了，为什么打一进来，她就这么针对她！
顾晓雨虽然刚才一直在忍耐，但是，这不代表她是软柿子，只是还没到过分的时候，她还可以忍，但是，既然对方都欺负到了她的头上，自然无需再忍！
“你这裙子多少钱，我赔你就是，你何必要打人！”顾晓雨语气不善的说道。
坐在一旁看戏的厉慕然完全没有料到顾晓雨竟然还会顶嘴，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在他面前永远唯唯诺诺的顾晓雨吗？原来她的身上也竖着刺的吗？
王莲见顾晓雨竟然敢顶嘴，心里那股无名火，瞬间放大，她来酒吧那么多回，就没见过敢和她王莲顶嘴的服务生！
随即抬手要给顾晓雨一个巴掌！
顾晓雨这次有防备，所以抬手接住了王莲的巴掌：“你说话就说话，不要随意打人！”
王莲见她还敢反抗，心里的气更深了！
“你这个服务生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顶撞我，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我王莲可不是你一个狗屁服务生敢惹的！”
话闭，她就招呼屋内的其他人将顾晓雨抓了起来。
顾晓雨想跑，但是，对方人多势众，她一个人又怎么打得过这么多人，一下子落了下风。
“你有什么事，不如叫来我们经理解决。”顾晓雨尚存理智，她知道硬碰硬，必然是她输。
可是，王莲完全不买账：“你们经理来了，我也照收拾你不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