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破碎的星光
林夏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市中心。夜风裹挟着初夏的燥热,吹起她睡裙的衣角。手机在掌心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新剧本围读明天下午三点,别迟到。"
这是她离婚后的第三个月,也是重生的开端。曾经被冠以"顶流夫人"名号的她,如今要独自撑起"林夏"这个名字。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无名指根部淡白的戒痕,那里还残留着被戒指勒出的痕迹——就像某些习惯,刻进血肉里就再也抹不干净。
第二天在片场见到陆沉时,林夏正在背台词。男人穿着深灰色高领毛衣倚在监视器旁,喉结随着导演的讲解微微滚动。她握着剧本的手突然收紧,听见自己清晰的声音:"第三场第三幕,我准备好了。"
"卡!"导演拍桌而起,"林夏你怎么回事?和男主对视时眼神要更缠绵!"
片场霎时安静。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新晋影帝陆沉与当红小花林夏的婚姻曾是娱乐圈佳话。三个月前他们秘密离婚的消息炸翻热搜,如今同处片场,连空气都泛着微妙的锈味。
"重来。"陆沉忽然开口,声音像浸在冰桶里的啤酒瓶,"林老师可能需要适应期。"他刻意咬重"老师"二字,目光掠过她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碎钻项链——那是他们周年纪念时他送的礼物。
林夏仰头喝了第五杯冰美式,胃部抽搐着泛起酸意。深夜收工时暴雨倾盆,她抱着剧本缩在保姆车角落,忽然听见车窗被敲响。陆沉撑着黑伞站在雨幕里,西装裤脚溅满泥点,像极了当年在片场初遇时,他也是这样湿淋淋地突然出现。
"胃药。"他递来的药盒还带着体温,林夏触电般缩手。塑料药盒砸在真皮座椅上,滚到车缝里。陆沉弯腰去捡,后颈凸起的骨节在她视线里颤动,那是他低头时惯有的小动作。
第二章:暗涌的镁光灯
庆功宴设在顶层旋转餐厅。林夏推开洗手间的门,正撞见影后苏雯对着镜子补妆。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苏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听说你和陆影帝离婚是因为你出轨?"
镜中倒映着两个妆容精致的女人,苏雯指甲上的碎钻扎进林夏皮肤。三个月前正是这个女人在微博放出与陆沉的暧昧剧照,配文"戏里戏外都是你"。林夏抽出手冷笑:"苏小姐连替身演员的戏服都要穿成私服,倒是省了置装费。"
玻璃门外传来脚步声。苏雯突然拽过林夏,将她抵在门板上。口红印在苍白的唇间,像朵凋谢的玫瑰。"你以为他真信那些照片?"她贴着林夏耳畔轻笑,"那天在车库,我看见他把你落在车里的离婚协议......"
话音未落,门被猛地推开。陆沉站在逆光里,阴影遮住他半张脸。苏雯尖叫着后退,撞翻了香槟塔。林夏看着满地飞溅的泡沫,突然想起结婚那天下着大雪,陆沉也是这样站在光晕里,伸手接住了她捧花时滑落的钻戒。
"苏雯,明天不用来了。"陆沉的声音像淬了冰,他走向林夏时,西装下摆扫过满地玻璃渣,"你喝酒了?"
林夏甩开他的手,却没躲开他眼里的痛色。电梯里只剩两人时,数字跳动的红光映着她发颤的睫毛。陆沉忽然将她困在镜面与胸膛之间:"那个家...你还留着我的衬衫?"
第三章:旧伤与新雪
林夏连夜搬进了郊区的别墅。整理旧物时,从衣柜最底层翻出个铁盒。掀开刹那,薄荷烟的味道混着陈年威士忌扑面而来——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年来她偷偷收集的机票存根,每个周末她独自飞往巴黎看展的登机牌,还有去年生日时陆沉塞给她的抗癌药说明书。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经纪人发来的热搜截图:陆沉深夜买醉林夏别墅惊现男士拖鞋。她划开评论区,最新热评写着:"赌五毛,明天陆沉就会冲去片场把林夏扛回家!"
次日暴雨如注。林夏在片场吊威亚时突然脱力,整个人直直下坠。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是陆沉冲进雨幕时癫狂的表情。消毒水气味弥漫的病房里,她数着天花板的裂纹,听见经纪人压低声音:"陆沉把所有通告都推了,在走廊长椅上睡了三天......"
门轴吱呀作响。陆沉端着保温桶进来,军大衣肩头落满雪。他舀起一勺粥吹气:"你以前胃疼......"话到半途戛然而止,瓷勺撞在金属碗沿发出脆响。林夏突然抢过勺子喝了一大口,滚烫的粥烫伤喉咙,眼泪终于找到借口坠落。
第四章:解不开的死结
跨年晚会直播现场,林夏正在后台补妆。化妆镜突然映出陆沉的身影,他手里攥着枚蓝宝石戒指:"节目组说要还原......"话没说完就被工作人员打断。台上主持人开始倒数,当红灯牌亮起的瞬间,陆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当年你说想要星空主题的求婚......"
掌声雷动中,林夏望着台下沸腾的观众席。陆沉的西装内衬露出半截红绳,那是她求来的平安符。导播切走镜头的刹那,她轻轻抽回手:"陆先生,戒指戴错手指了。"
庆功宴后,林夏在停车场遇见苏雯。女人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唇色比液体更艳:"你知道他为什么总穿高领毛衣吗?那次替你挡酒瓶留下的疤......"她忽然凑近,"听说他每晚要靠安眠药才能睡着?"
春寒料峭的凌晨,林夏收到陆沉的短信:"阳台的花开了。"她赤脚踩过满地月光,看见茶几上摆着插瓶的百合——正是他们婚礼时用的那种品种。陆沉蜷在沙发里熟睡,领口松散露出狰狞疤痕。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却在指尖即将相触时猛地缩回。
第五章:无人签收的春天
林夏接下了个文艺片邀约,要在江南古镇拍两个月。青石板路总是洇着晨露,她每天清晨都会遇见喂锦鲤的老人。某天老人突然说:"姑娘眼熟,像几年前来写生的姑娘。"
陆沉来探班那天,全镇都在传影帝为追妻包下整条街。林夏躲在染坊二楼,看下面铺天盖地的玫瑰被雨水打蔫。染缸腾起的热气熏红眼眶,她突然想起刚毕业那年,两人挤在地下室吃泡面,陆沉把最后一块牛肉夹给她:"先苦后甜。"
杀青戏需要跳水,林夏在岸上迟疑片刻。忽然身后伸出双手环住她的腰——是陆沉。他声音沙哑:"我请了最好的替身......"话没说完就被林夏打断,她纵身跃入江水,冰蓝的戏服在水面绽开,像极了那年婚礼上的头纱。
庆功宴上投资方女儿挑衅敬酒,林夏正要接过,突然被陆沉夺过杯子一饮而尽。少女跺脚跑开时,林夏听见陆沉喃喃:"十八岁那年我替你挡酒,吐了整整三个小时......"月光从琉璃瓦漏下来,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界线。
第六章:永不抵达的银河
金像奖颁奖礼当天,林夏穿着陆沉送的星空裙出席。红毯尽头突然下雨,她提着裙摆快走,却被高跟鞋绊倒。就在膝盖即将着地时,被人拦腰扶住——是苏雯。女人低头轻笑:"他让我转告,你左腿有旧伤......"
领奖台灯光刺眼,林夏握着奖杯的手在抖。台下陆沉站起来鼓掌,袖扣折射出冷光。她突然想起昨夜在天台,男人背靠栏杆抽烟,火星明明灭灭照亮他眼下乌青:"当年你说想拿影后,我故意压你戏份......"
散场时暴雨如注,陆沉闯进休息室。他扯开领带时蹭掉唇上口红,像撕开结痂的伤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林夏后退撞翻衣架,山崩般坠落的西装里,露出他心口纹着的她名字缩写——被纹身店老板拒绝三次才肯下手的位置。
第七章:独行的星轨
林夏连夜飞往冰岛。极光酒店前台放着封手写信,火漆印是她最爱的铃兰图案。信纸洒落时带出张照片,背后写着:"你十九岁说想看极光,现在我三十了才记起。"
返程航班上遇见大学导师,老人指着窗外云海感叹:"当年你们俩演《罗密欧与朱丽叶》,我就知道要出事......"林夏微笑不语,指腹摩挲着经济舱的座椅套,想起某人严重的恐飞症。
新剧开机仪式上,小演员举着剧本追问:"林老师,怎么演好失恋?"她望向监视器里陆沉的背影,忽然轻笑:"就当那个人死了。"阳光穿过片场梧桐,在她眼角投下细碎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