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站在华宇大厦23层的落地窗前，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玻璃映出她苍白的脸，楼下聚集的人群像黑色潮水般翻涌。警笛声刺破暮色，救护车蓝光在玻璃上投下诡异的光影。
“苏小姐是从天台坠下的，初步判断无外力痕迹。”刑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悦感觉后颈泛起凉意，指甲在玻璃上划出细响。那个总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此刻像破碎的布偶躺在血泊里，玫红色口红在水泥地上晕开，像朵凋零的玫瑰。
记忆突然刺痛。三个月前，林悦作为实习生第一次见到苏曼。女人踩着十厘米红底鞋，从奔驰车里款步而来，香水味先于人钻进鼻腔。“小林是吧？”她笑着递来星巴克，“以后跟着我好好学。”那时林悦还不知道，这杯咖啡会缠上剧毒。
手机在包里震动，林悦摸到发烫的机身。二十个未接来电，全是男友程述。最新消息跳出来：“我在警局，你必须来解释。”她盯着屏幕，忽然想起上周在停车场撞见的画面——苏曼的红色指甲深深陷进程述衬衫，而男人低头时眼底闪过的慌乱。
电梯下降过程中，林悦反复摩挲左手无名指。那里留着淡粉色环形印记，是昨夜被程述戒指硌出的痕迹。当时他喝醉了，抱着她喊“曼曼”，滚烫的呼吸喷在耳后，现在想来全是讽刺。
第二章：完美替罪羊
法医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林悦数着尸检报告上的字，每个都像钢针扎眼。“死者血液含神经抑制剂，与三个月前某明星自杀案药物相同。”警察的话在耳边嗡嗡回响。她突然想起上周帮苏曼整理文件时，女人随手扔来的药瓶，琥珀色液体在玻璃罐里晃荡。
程述冲进警局时带着股雪松香。他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斜，看见林悦就冲上来揪住她手腕：“你把她逼到绝路！”手铐在金属桌沿磕出凹痕，林悦闻到他嘴里的威士忌混着血腥气。监控录像突然在脑海闪现——昨夜楼梯间阴影里，苏曼的珍珠耳环勾住程述袖扣，两人纠缠时撞落的消防栓正在滴水。
辩护律师推来厚厚的证据册。林悦翻到第147页，瞳孔猛地收缩。苏曼的日记本摊在相框旁，最新页写着：“他永远只会选乖乖女，但我要让所有人看看乖学生的真面目。”日期停在昨天凌晨两点，钢笔字晕开的痕迹像泪渍。
深夜收到陌生邮件。林悦盯着附件里的照片，胃部抽搐起来。画面上是她和程述在咖啡馆接吻，拍摄角度来自对面大厦。可那天分明是程述说“太累”，把头靠在她肩上补眠。鼠标滚轮下滑，更多偷拍照铺满屏幕，每张都精准捕捉她所谓的“出轨”瞬间。
第三章：记忆拼图
心理诊所的沙盘游戏让林悦浑身发抖。咨询师让她摆出“最恐惧的场景”，她无意识堆出天台轮廓。当拿起红色小人时，指尖突然刺痛——三个月前苏曼教她做项目书，钢笔尖曾这样扎进手指，血珠渗进定制笔记本的烫金logo里。
程述送来饭盒时带着医院消毒水味。林悦数着米饭颗粒，听他讲苏曼的“遗言”：“她说你抢走了述哥哥，你们都该死。”筷子突然折断，鱼刺扎进掌心。她想起上周在茶水间，苏曼把柠檬茶泼在她裙子上，转头却笑着帮程述擦西装领口的咖啡渍。
匿名快递送来染血的芭蕾舞鞋。林悦认得这双缎面鞋，苏曼在年会跳过《天鹅之死》。鞋柜夹层藏着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却是程述的声音：“那药量刚好让她昏迷，不会致死......”背景音里有布料撕裂声，像某个挣扎的夜晚。
平安夜飘雪时收到旧手机。开机动画是苏曼设的情侣照屏保，相册里有两千张偷拍照片。最新的视频显示，坠楼前夜苏曼对着镜头笑：“林悦，你猜程述为什么每晚给我送安眠药？”雪花落在锁屏密码界面，融化成带血的冰水。
第四章：镜像陷阱
葬礼当天暴雨如注。林悦看着黑伞丛中程述通红的眼睛，突然发现他西装内袋露出半截药瓶——和苏曼车上那个一模一样的琥珀色玻璃瓶。花圈被雨打湿，挽联上的“英年早逝”晕成墨团，像极了苏曼生前最爱用的纪梵希口红。
公司监控室的屏幕闪着蓝光。保安队长调出三小时前的画面：苏曼独自走进安全通道，却在18层停留整晚。林悦放大画面，看见她对着通风口说话，嘴唇翕动像在跟空气接吻。而那个位置，正是程述常去的吸烟区。
深夜收到彩信。苏曼的尸检报告显示颅内出血，但太阳穴处的淤青与坠落方向不符。林悦突然想起天台那面被擦得锃亮的玻璃墙，如果调整坠落角度......她抓起圆珠笔在日历背面画抛物线，笔尖穿透纸张扎进手掌。
程述带着钻戒闯进看守所。钻石折射的光斑在他眼窝投下阴影：“只要你认罪，我们能重新开始。”林悦看着他右手无名指的戒痕，突然笑起来。那道凹痕和她指上的一模一样，就像他们曾在同个模具里锻造的赝品情侣。
第五章：致命剧本
心理医生带来新的认知测试。林悦盯着墨迹图片，突然看清图案是两个交叠的人形。咨询师指着她画的天台说：“你潜意识知道这里有第四者。”话音未落，窗外传来乌鸦啄食玻璃的声响，像苏曼最爱的蔻丹甲油敲击桌面。
黑客攻破苏曼云端日记。最新加密文件显示，她半年前就开始服用抗抑郁药。某页被反复涂抹：“他说只要我演好这场戏，就能永远摆脱她......”日期停在案发前三天，键盘印痕里有泪干的痕迹。
警方重启调查当天，林悦在拘留室墙面发现刻痕。歪斜的字迹组成坐标，对应大厦地下车库的某个车位。她用牙刷柄撬开地板砖，生锈的保险箱里躺着两份体检报告——程述的精子活性检测，和苏曼的子宫切除手术单。
暴雨夜集体越狱。三个女囚挟持狱警冲进审讯室。当头的刀疤脸扯掉假发，竟是公司财务总监。她将U盘砸在桌上：“看看你们好丈夫给苏小姐买的堕胎药！”闪电照亮监控死角，程述的婚戒在血泊中泛冷光。
第六章：坠落真相
顶楼风力达到八级。林悦握着苏曼遗留的羊皮手套，数着下方霓虹灯组成的倒计时。市政厅大屏正在直播“深情丈夫”的追悼演讲，程述的眼泪恰好落在苏曼生前最爱的狄奥香水广告牌上。
手机同时响起五条信息。母亲骂她丢人现眼，程述威胁要毁掉她家小旅馆，最好的朋友发送婚礼请柬——新娘名字被红笔涂改成苏曼。最后一条是陌生号码：“你爸当年也是这样被逼跳楼的。”附图是二十年前工地事故报道。
纵身跃下的瞬间，林悦突然看清玻璃幕墙上的反光。程述站在对面楼顶，手里牵着根透明鱼线，另一端系着苏曼的珍珠项链。坠落时的失重感与半年前父亲坠亡那晚的暴雨重叠，她终于读懂他衬衫第二颗纽扣为何总是错位——那是苏曼用指甲掐出的月牙痕。
急救车鸣笛划破夜空。林悦在ICU醒来时，看见便衣警察手机里的照片：程述书房挂着全家福，穿高中校服的他和苏曼搂着同一个胖女孩。心电图机的滴答声中，她听见自己嘶哑的笑声，震得输液管泛起血沫。
